去年夏末,随一众朋友去矿山公园游玩,天蒙蒙亮的时候我们起身,整个小镇似乎还在梦中,我们的车子在宽阔的路面上行驶,路过了别人的梦乡。车子渐渐远离城镇里精心修剪布置好的绿化,开始驶向郊边的山野村落。青黑色的薄云在车窗外一点一点地褪着夜的底色,周围的一切逐渐明朗起来,路边肆意生长的野草从阴影中显出形,高低错落,生命的韧劲使它们闲置不下任何一条土地的空隙,偶尔一些较高的野草上还依附着娇嫩的牵牛花,艳紫色与玫粉色点缀其中,从车窗上看它们飞快掠过的剪影,不由得想挥挥手回应它们早起盛装迎接的热情。
大约二十分钟后,车子驶进矿山公园的大门,车速渐渐慢下来,道路两旁高树林立,灌木层次沿路铺展,花草蜿蜒至路外所有空地,也有几处草木生长比较杂乱的小树林,里面没有铺设供人行走的小路,林中一些高的枝头上隐约能看到喜鹊搭的窝,但林中却不仅仅只有喜鹊在“喳喳”叫,还有几只叫不出名字的圆滚滚的小鸟唱得很婉转清脆,仿若岩洞里的泉水声,“叮叮咚咚”空灵的很是好听。车子行驶在矿山的半山腰上时,一只尾巴长长的野鸡突然扑闪在路中间,众人惊呼之余,野鸡双脚一蹬地,又扑着翅膀飞进了路旁的树丛里。
太阳驱散了朝霞,从山谷中抽离出的雾气逐渐融入到丝丝缕缕的白云中。停好车后,我们沿着一条林荫小道向矿山公园深处走去,耳畔鸟鸣声声,时不时也有蜜蜂的“嗡嗡”声突然闯入,一高一低,既唱天朗气清好风光,也唱百花齐放采蜜忙。看着满眼的盎然生机,同行中有人感叹,这是一座煤海中的小岛啊。众人称赞形容的贴切,就连平日里吝啬夸赞的一名男同伴也说,这座矿山公园有着岛屿般的价值。听他这样一说,我的内心忽地升起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,亿万年前,这里也是植被丰富,森林茂密的一片自然乐园,因某一时间段的变故,这片乐园沉于地下,隔绝了空气与阳光,在沉眠的亿万年间,它们化身乌金,以另一种方式寻找着光的方向。而今在同样的地方,煤海里翻卷着能源的大浪,当一个浪头拍向了沙滩后,它并没有就此消失在沙粒中并留下一片荒凉,人们以亿万年前的方式回馈了这片土地。以草木的名义,以花鸟异兽的名义,以万物之声传唱着古老而悠长的歌谣。我似乎有一些懂了母亲在看到“观海听涛”四个字时就能想到大海,听到涛声的那种感觉,那是眼睛与大脑共同为心灵寻找到的答案。在生命不断前进的消磨中,过去是一个越来越远的词。母亲,她很怀念年轻时唯一一次去看海的经历。而我,也对那次去矿山公园的游玩有了新的认识——如果有人问我,煤海深处是不是只有机器运作的噪声和震动天地的爆破声时,我会告诉他,煤海会唱歌,一首唱往昔蜕变;一首唱今朝活力。
作者简介:
史胜男,九零后,内蒙古丰镇人,初涉文学创作。有作品发表于《鹿鸣》《鄂尔多斯日报》《时代报告·中国报告文学》等报刊杂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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